柳浪鶯啼、人來潮往的西湖邊
光天化日之下,一名戴著眼鏡,穿著普通的年輕人傻愣愣地站在路邊
馬路的對面,是間不甚起眼的古董舖
「我很高興能跟你作過朋友,但是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。」
天殺的!
解子揚在心裡啐了一口
幾年過去,什麼景象都開始模糊了
為什麼這句幾近恩斷義絕的話,可以記得那麼清楚!
雖然印象不太深刻,但依稀記得為了讓母親再現
把童年好友騙到危機四伏的地方,害人傷痕累累不提,還可恥到想殺人滅口…
(想到這裡,
真想自己當場剁了那根扣板機的食指!)
…要是誰不幸有這種朋友,一定巴不得跟他斷絕往來、永世不再相見!
解子揚!
你知不知恥啊!
當年達到目的之後,像垃圾般一腳把人踢開
現在你舉目無親了,就打算跑來纏著人家啦!
老吳也有他自己的日子要過的啊!
你是憑什麼突然冒出來破壞他平靜的生活呢?!
咬咬牙
睜眼
看了那間名為[西冷印社]古董舖最後一眼
轉身
「框噹!」
一聲巨響伴隨著突來劇痛及滿天繁星
解子揚摀著頭、轉身,看到傷害罪的嫌疑犯…
那個右手還拎著個青銅器的男人,正是西冷印社的小三爺-吳邪
「他奶奶的,難怪我老覺得門口飄著股怨氣,
原來是你這渾小子!」
「擺著一副結屎臉,就這樣杵在咱家店前,
你是存心想給老子帶衰是吧!」
幾年不見,
老吳劈頭就問候別人祖宗的習慣還是沒變
真令人懷念…
不對!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!
「去、去你媽的,
臭、臭老吳!」
「你、你居然用西貝、貝貨往我頭上砸,古玩生、生意這、這樣做的嗎?!」
情急加上氣急之下,連罵人的論點都變得奇怪了…
「囉唆!我手上要拿得是毛公鼎,那也輪不到你這顆臭頭來被砸!」
古董小舖的主子回得非常之理所當然
「老癢你這傢伙!來到我的地盤,居然連一句招呼都沒有就想一走了之…」
「倒底還有沒有當我是兄弟啊,你?」
兄弟…老吳、老吳他現在還當我是兄弟嗎?
一股受寵若驚的情緒,伴隨著些許疑惑充滿了解子揚的內心
可是,
當時他明明就完全把我當成了[怪物]不是…
回想起當時吳邪在洞窟時的反應
一句明知不該說的話,卻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
「放你媽的屁!」
「看當時那個樣子,你心裡根、根本就沒有把、我、我、當、當成解子揚!」
話出口,解子揚馬上就後悔了
人家都一付不計前嫌的樣子,自己卻硬是要把傷疤挖開來是怎樣?
語音才落
吳邪毫不客氣的用右勾拳往說話的那個人臉上招呼
「我操,好吧!我的確沒有把你當成老癢!」
此話一出,聽者的表情陡然暗了下來
「我把你當老癢他兒子,該死的不行嗎?!」
平地一聲炸雷,把自稱解子揚的臉給整個凝固在一種名為驚愕的狀態
「他媽的!你、你憑什麼把我給降、降、降…」
一開一闔的嘴像金魚般,仍然跳脫不出腦中的紊亂
只見西冷印社小三爺岔著腰,大剌剌一指過來
「有什麼關係,
反正這幾年來老子我想通了!」
「怎麼來的我不管,反正你他娘是老癢所「製造」出來的沒錯吧!」
那種理所當然到人神共憤、天誅地滅、罄竹難書的說法跟神情到底是怎麼回事?!
混帳……!
此「製造」,
非彼「製造」!
你難道不知道嗎?!
我是解子揚
之前在西冷印社當夥計,老闆姓吳、叫做吳邪
據說跟我那死得太早、而沒啥印象的老爸是拜把兄弟
雖然[吳邪]二字在商場上,的確是響鐺鐺地奸商乙枚
撇去這個不談,老闆可是很照顧我的!
脖子上掛著這塊刻了我名字及店名跟住址的玉牌,就是他送的!
說來不怕人笑話,
我腦子記性非常差,或許是以前傷到的關係
(有那麼一點被大塊碎石砸過的印象…)
很多事情常常轉身就忘,也需要勤寫筆記來幫忙記憶
所以,
聽我說要出來看看世面,老闆一副就是很擔心的樣子
熬不過我再三要求,最後還是點頭了
看著車站、機場眼前人來人往、車水馬龍的景象
我覺得,不管之後的道路會看到或遇到什麼
記得也好、忘記也罷
只要吳老闆還在,總有一天,我一定會再回來那間小小的古玩店的
重塑(終)